国家自然科学基金(51178198)资助
作者:刘娟娟,华中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后,华盛顿大学访问学者。liujuanjuan.hust@gmail.com
李保峰,华中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宁云飞,武汉市规划研究院规划师,伊利诺伊大学访问学者
布兰登·博恩,美国华盛顿大学城市设计与规划系,副教
研究表明,社会的全面可持续和粮食安全需要一个健康的可持续食物系统作为保障[1]。美国全球化的工业食物系统(Industrial Food System)由于其不可持续性而深受垢病,重构一个可持续的食物系统不仅成为美国政府和学术界关注的热点,也正成为一场全民运动[2]。美国规划界意识到食物系统如同城市交通、住房等系统,是城市规划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规划师应当积极参与食物系统的重构工作[3,4]。通过规划手段,促进食物系统的可持续性,保障粮食安全,成为美国城市规划师的共识。
民以食为天,粮食安全一直是人多地少资源紧缺的中国面临的重大问题。如何解决好“菜篮子和米袋子工程”,促进都市农业的良性发展,美国食物系统规划①对于思考我国粮食安全问题和促进社会和城市全面可持续发展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 食物系统
1.1 概念和内涵辨析
食物系统的概念包含组成部分和影响两个方面内容,组成部分包括食物的生产、加工、分配、消费以及废物管理[4](图1)。学者日渐意识到食物系统不仅仅是食物从生产到加工、分配、消费和废物处理等一系列行为,更直接影响社区粮食安全、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和社会福利[1],与可持续发展关系密切。食物系统这个“种和食构成的环”一方面联系起食物与农业和非农土地利用,另一方面联系起食物系统与人类的身心,及个体和社区生活体验[5]。食物系统与社区活力、文化留存、经济发展、社会公正、环境品质、生态整合和人类健康休戚相关[2]。
1.2 美国食物系统现状及重构工作
在全球化和工业化的浪潮中,美国食物系统也被高度全球化及工业化。美国全球化的工业食物系统为全民提供充足廉价的食物供给,但是其在经济、社会和环境三个方面的日益凸显的不可持续性令学者及政府担忧。在健康、资源环境和食物多样性方面尤为严重[7](表1)。例如,食物英里数概念(food miles)的提出与评估,深重地打击了美国现有的工业食物系统。美国食物从农场到餐桌,其运送距离超过了1 000英里。
表1 表明美国食物系统不可持续的主要指标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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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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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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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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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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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农田快速流失;农户84%的收入并非来自于农业;以及越来越多的农场净亏损(1997年,有48%的农场净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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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的农场工人为非法人工;农场管理人员老龄化;年轻人不愿成为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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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土损耗量超过再生量;主要农业区地下水的开采超过补给;虫害增加;基因多样性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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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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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不当造成的疾病防治开销日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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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率上升;饮食偏离了营养学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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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的食物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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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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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营销占到食物法案80%的内容;食物系统的产业整合威胁到了市场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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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与其起源关系已经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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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依赖化石能源;生产1个单位能量的食物消耗了7.3个单位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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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参考文献[8]
研究者认为,工业食物系统仍然会占主导地位,但是越来越多的社区和区域期望通过发展替代的、可持续的本地食物系统来解决工业食物系统带来的问题[4]。著名的社会运动“100英里”(100 Miles)、“本地购买活动”(Buy-local Campaigns)等积极呼吁美国民众购买本地食物,支持本地农场,重建本地食物系统。
美国本地食物系统的主要组成为(图1):市民农业(civic agriculture)、中小型家庭农场(family farm)、社区农园(community garden)(图2)、都市农业(urban agriculture)、农夫市集(farmers’ market)、社区支持农业(community support agriculture)、杂货店(grocery)、路边小摊(food stand)等。民众认为本地食物具有相当多优势:如新鲜、口感好、健康,保护环境和城市绿色开敞空间,增强地方经济活力,支持正在消失的美国传统家庭农场,大多为非转基因食物,并保护生物多样性②。欣里希斯(Hinrichs)等从不同的角度汇编了重构北美食物系统的研究和实践,包括市民农业、农夫市集、健康饮食指导、社区支持农业、食物政策委员等[2],内容大部分指向本地食物系统构建。
图1 美国本地食物系统组成部分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6]
图2 华盛顿特区太空博物馆前社区农园
资料来源:刘娟娟摄
但是,在全国对“本地食物”的一片拥护声中,本地食物系统的公平公正、可持续和安全性问题很快遭到了质疑。博恩和珀塞尔(Born & Purcell)告诫涉足食物系统规划的规划师:小心“地方”陷阱。文章在宣称支持规划师介入本地食物系统规划之余,通过政治经济地理学理论分析,指出本地食物系统很可能不比其他尺度的食物系统更可持续和公正[9]。2010年5月美国农业部组织完成了《本地食物系统概念、影响与问题》报告[10],再次温和地质疑了本地食物系统的可持续性。报告肯定了本地食物系统能够增加社区的就业率和收入,并有效改善了饮食品质和食品安全;同时委婉指出食物系统本地化也许能够但不一定能减少能源使用和温室气体释放。
尽管现有诸多研究表明本地食物系统不一定可持续,但全美重构本地食物系统的浪潮高涨。原因有三:一是现有研究已经证实全球化的工业食物系统在经济、社会和环境三个方面均不可持续。单一的全球工业食物系统为美国社会埋下了粮食安全的隐患,目前只能在健全本地食物系统上作文章;二是民众呼声高涨。珍视品质高环境危害低的本地农产品的消费者,愿意花更多的钱购买更加新鲜的本地食物,尤其是有机产品,用以支持本地经济发展和本地农民生计;三是本地食物系统与社区生活关系密切。农夫市集、社区农园、当地有机农场、小杂货店、社区支持农业等本地食物系统的组成部分与社区生活和社区重建关系密切,受到民众的欢迎。
2010年6月,美国规划协会、美国饮食协会、美国公共卫生协会等为了指导食物系统重构工作,协力发展了一套共享的食物系统原则,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来自护理、营养、规划和公共健康领域的国家层面的专家达成的共识③。这些原则支持社会、经济和生态可持续的食物系统,这样的食物系统应该促进个人、社区和自然环境的当前和未来的健康,同时具有弹性和多样性,公开透明,能支持包容性增长和促进多方共同交流参与决策。
2 美国食物系统规划
2.1 探索历程
1999年珀秋卡奇和考夫曼(Pothukuchi & Kaufman)撰文积极呼吁将城市食物系统研究置于城市章程[11],到2005年,食物规划的研讨主题第一次出现在美国规划协会(APA: American Planning Association)的年会上。在此期间,大量的研究表明:食物系统直接影响着经济发展、公众健康、生态环境、社会公平公正和文化多样性。通过规划手段解决城市问题,创造宜居的可持续城市和社区,食物系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12, 13]。
意识到食物系统规划的重要性,美国规划协会作为推动食物系统规划的中坚力量发表了大量有价值的文献(表2)④,用以指导规划工作。2006 的美国规划协会年会上,一份关于食物规划的白皮书被呈递给代表大会(the Delegates Assembly),这份白皮书催生了2007 年美国规
划协会《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指导方针》(Policy Guide on Community and Regional Food Planning,后文简称《指导方针》)。该《指导方针》是美国食物系统规划研究的里程碑,它明确提出规划师应该通过自身的专业实践,增强传统规划与社区和区域食物系统规划这个新领域之间的联系,建立一个强大、可持续、更加自给自足的社区和区域食物系统,并为完善工业食物系统提出建议。为了更好地指导规划师介入食物系统规划,2008 年美国规划协会下属的规划咨询服务机构(PAS: Planning Advisory Service)完成了554 号报告《面向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的规划师指南:改变食物环境,推动健康饮食》(A Planners Guide to Community and Regional Food Planning: Transforming Food Environments, Facilitating Healthy Eating)。2010年6月,美国规划协会协同来自护理、营养、规划和公共健康领域的国家层面专家商榷达成《健康可持续食物系统的原则》(Principles of a Healthy, Sustainable Food System),至此,食物系统规划的目标进一步明晰。
表2 美国规划协会发表与食物系统规划相关文献一览表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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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机构或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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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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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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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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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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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指导方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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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了食物从生产到加工、分配、运输、获得渠道、消费以及废物管理相关过程与规划实践的联系,为规划师涉足食物系统规划提出了七大指导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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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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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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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规划师指南:改变食物环境,推动健康饮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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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个方面对食物系统规划展开了讨论:(1)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概念;(2)社区食物系统规划现阶段工作成果;(3)规划师涉足食物系统规划的全国调查;(4)六个社区案例分析;(5)食物环境特征和健康食物渠道;以及(6)规划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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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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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下属出版物《区划法规实践》(Zoning Prac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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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市场和街头小贩管理区划法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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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表明公共市场和街头小贩让城市社会文化空间充满吸引力,并讨论如何对其进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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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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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发行的专业刊物《规划》(Pla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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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和9月《规划》特别专题“食物”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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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的文章涉及了健康饮食、食物渠道(food access)、都市农业、农田保护、食用景观(edible landscaping)、闲置土地功能置换以及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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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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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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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强城市食物系统》[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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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文献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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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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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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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系统规划快报》[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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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系统的定义和争议;食物系统规划的定义和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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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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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下属刊物《区划法规实践》(Zoning Pract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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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农业区划法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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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都市农业促进居民健康,经济和社区发展,并且改善了城市环境,并讨论通过区划法规促使其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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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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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美国饮食协会,美国护士协会和美国公共卫生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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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可持续食物系统的原则》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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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能促进个人、社区和自然环境的当前和未来健康的,支持社会、经济和生态可持续发展的食物系统八大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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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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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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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农业:培育有益健康的可持续的场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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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农业简介、都市农业如何整合进入当地政策;以西雅图为代表的八个案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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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指导方针
规划师如何将食物相关的事件与当前的规划整合起来,着手综合的社区和区域食物规划?美国规划协会从营养健康、经济、生态、文化、社会公平和公正、立法支持等层面提出了七大总体方针(general policy),每个总体方针包括若干具体方针(specific policy),用于指导规划师参与社区和食物系统规划工作(表3)。
表3 社区和区域食物系统规划指导方针
总体指导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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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指导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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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社区和区域层面的综合食物规划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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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其他的专项规划(如土地利用、经济、交通、环境、公园与休憩、公共安全等)整合,创新本地和区域食物规划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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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发展本地食品储备和相关行动的计划,为可能出现的紧急情况和危机作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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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本地食物系统,促进本地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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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食物部门承担的经济功能一直被低估。将食物系统各要素与城市、乡村和区域经济发展计划相整合,提升本地区农业经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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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通过土地利用规划政策、经济发展项目、土地税、土地开发条例等提升本地区农业经济活力;并通过土地利用、经济发展、交通以及综合规划政策及条例,完善本地区食物的销售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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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编制本地食物系统清单,对本地食物系统进行经济和市场分析,建立技术评估体系,以便于更好地理解本地区农业生产、食物加工、批发和零售,以及废物管理等对经济的影响以及未来的经济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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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通过市场、技术以及商业开发方面的新措施,来支持发展小规模的、妇女或少数族群经营的农场、食品加工和食品零售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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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能够改善本地居民身体健康的食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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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完善土地利用、交通、经济发展和城市设计方面的政策、规划以及条例,来增加食物获取渠道,为居民提供支付得起,且文化适宜的健康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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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完善土地利用、交通、经济发展和城市设计方面的政策、规划以及条例,以鼓励健康食物的供应,控制肥胖、营养不良以及糖尿病等与饮食有关的疾病(尤其是学校或其他年轻人居多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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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通过恰当的土地利用和区划、交通、城市设计、研究工具以及社区组织,激发社区居民对健康食物的需求,尤其是低收入社区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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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通过土地利用决策、环境监测以及改善农场及工人工作条件,来避免食品生产和加工过程中的污染,,支持能确保消费者安全健康的食品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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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生态可持续的食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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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远距离的食物资源受市场、交通和能源价格影响,要尽可能利用本地区食物资源,满足本地食物需求的食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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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低成本的化石燃料,导致了低效率的农业和食物系统的发展,潜伏着食物不安全因素,需利用当地的可再生能源并,最大限度减少能源使用和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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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食物系统活动引起空气和水污染、表土流失等问题,评估食物系统活动对环境和生态所带来的影响,并缓解其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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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社会公平公正的食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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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通过土地利用、交通以及其他规划手段,增加尤其是贫困的城市和乡村社区的居民获得食物的途径,减少饥饿和食品不安全;
(2)与社区组织合作,为低收入居民提供食物相关经济机会。;
(3)鼓励在公共部门机构的空地上生产食物,为低收入者提供就业,并将生产的食物分配到公共食堂和食物救济点;
(4)通过土地利用、交通、经济发展规划以及适当的管理措施才解决乡村贫困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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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能够保存多样的传统饮食文化的食物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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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通过社区食物系统评估及其规划,保存和发扬原住民和少数族群的饮食文化;
(2)保存和恢复本地区自然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复兴依赖本地区生态的传统食物系统;
(3)将传统食物系统以及饮食文化融入社区和区域各类规划以及官方行动,包括综合规划以及经济发展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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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完善州和联邦立法,以促进食物规划并扫除现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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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支持完善和拥护联邦农业法案(Farm Bill)提及的项目,以及其他的政策和项目。拥护各州的政策和项目,以促进食物系统规划;
(2)支持成立州食物政策委员会(Food Policy Council)并参与其工作
(3)支持国际贸易、人道援助和发展援助。协助遭遇饥饿和食品不安全的国家发展可持续的自给自足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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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参考文献[4]
2.3 工作范畴
规划师在促进健康可持续的本地和区域食物系统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珀秋卡奇等对规划师可能促进食物规划的五个方面的工作进行了总结,该总结奠定了日后美国食物系统规划工作范畴的基调:(1)编撰社区食物系统数据;(2)确认食物系统与其他规划关注点之间的联系;(3)评估当前规划对本地食物系统的影响;(4)将粮食安全整合进社区发展目标;(5)加强规划师自身食物问题教育[19]。
2010年,美国规划协会的规划和社区健康研究中心从合作式规划过程的四个方面——“评估,协助社区参与、愿景和计划制定,公共政策和投资,建立伙伴关系和达成共识”——总结了规划师介入食物系统规划的工作步骤和范畴。
规划师也可以在制定和实施本地和区域土地利用、经济发展、公众建康和环境促进的目标、项目和政策时考虑⑦:(1)保存现有的,支持新的本地和区域都市和乡村农业的发展机遇;(2)促进可持续农业和食物生产实践;(3)支持本地和区域的食物价值链(food value chains)和涉及与食物的生产、加工、包装和分配相关的基础设施;(4)加强社区粮食安全,使社区居民,尤其是弱势群体,在社区内能随时获得以可持续方式生产的安全、营养、文化适宜的食物,同时增加居民的经济补贴以增强其购买力;(5)促进营养和健康;(6)减少与食品相关的固体废弃物,完善食品废物及其包装的重复使用、回收和循环利用的处理系统。
2.4 案例分析
目前,美国食物系统规划案例基本包括以下内容:确定食物系统规划范围、规划目标;对规划范围内的食物系统从生产、加工、配送、消费和废物处理五个环节进行数据采集、分析和评估;寻找问题和解决方案;制定行动方针(表4)。
表4 食物系统规划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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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划研究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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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食物系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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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2特拉华谷区域规划委员会[20]《大费拉德尔菲亚食物系统研究》
这个研究展望一个更可持续的大费拉德尔菲亚食物系统。报告关注区域食物域(foodshed)——以中心城市费城为圆点的半径为100英里的范围内的农业资源、分配、基础设施、区域经济和利益相关者的行为。本报告特色鲜明之处在于食物域概念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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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食物系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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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纽约市议会《食物系统架构:纽约市食物系统改善展望》[21]
该报告回顾了纽约食物系统——一个不断变化的历史;提出了展望——推动食物系统从不安全到充满机遇;并从农业生产、加工、分配、消费和后消费这五个方面制定了目标、策略和提案;最后对成立食品政策委员会和完善食物系统基本数据库提出了期望。
2006《深度食物报告:改善西雅图食物系统》[22]
报告分析了西雅图食物系统的特点,对改善食物系统提出建议,尤其是在促进环境可持续和社会公平这两方面。建议包括五个方面:(1)增强社区居民获取食物的渠道和能力;(2)为本地生长食物创造更多的销售机会;(3)增加城市食物生产;(4)从废物流中重新发现和回收食物;(5)增强城市对食物问题的应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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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食物系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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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2007《西雅图食物系统促进计划》[23]
该报告是《深度食物报告:改善西雅图食物系统》报告的深化,在前面的研究基础上,以两个社区(First Hill & South Beacon Hill)为案例,采用社区粮食安全评估的方法,采集社区的人口统计和社会经济,以及食物资源(食物分布、家庭粮食安全、邻里食物生产、低收入住房、土地利用和交通)数据,通过SWOT分析对两个社区的粮食安全进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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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借鉴与启示
3.1 辨析我国食物系统的特点并开展规划工作
我国政府一直以来投入大量精力发展菜篮子和米袋子工程,城市食物系统以本地食物系统为主导,相对自给自足。但是随着城市的扩张导致耕地减少以及全球农副产品贸易的渗透,以本地食物系统为主导的模式正在发生变化。在耕地面积日益萎缩的北京、上海等大都市地区,城郊的有机农场开始发展起来,如北京的小毛驴市民农园和上海的多利农庄。传统的集市也开始渐渐被超市替代。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国家,人口众多,耕地有限,加之越演越烈的食品安全问题,研究辨析我国食物系统特点并开展规划工作意义重大。
食物系统规划是关系食品安全、经济发展、资源环境保护和社会福利的食物生产、加工、分配、消费和废物处理的食物系统规划,其目的是通过规划手段和规划师专业技能,协助发展一个更加健康和可持续的食物系统。
从美国的经验来看,我国食物系统的研究工作可以首先从以下两个方面展开:
(1)全面调查本地区食物系统现状。研究本地食物系统是否可持续,是否能够保障食品安全和民众营养健康,并制定可持续食物系统规划目标;
(2)探讨我国食物系统规划可能包含的基本内容和研究方法。基本内容包括:现有食物系统存在的问题分析,可持续食物系统构建的策略和实施计划等。研究方法包括:本地食物足迹[24],SWOT分析,GIS分析,食物域分析等。
3.2 对我国都市农业纳入城乡规划工作的指导意义
都市农业是我国城乡规划工作的新兴热点,学者已经意识到都市农业对于城市可持续发展和粮食安全意义重大,如何将都市农业纳入我国城乡规划工作一直为学者所关注[25,26]。
在北美,都市农业是当地食物系统的重要组成,美国规划协会2011年都市农业的研究报告中盛赞都市农业:“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本地食物运动浪潮中,都市农业稳步发展为中坚力量。它为城市带来了触摸得到的改变,培育着更健康的居民和更可持续的社区。都市农业最广为人知的形式——社区农园(community garden),为城市邻里间的社会交际、能力建设和社区赋权作出了意义深远的贡献。”[18]
美国食物系统及其规划从系统的角度厘清了都市农业与城市的关系,为都市农业整合进入城市规划提供了理论依据,并指导了大量的实践研究。相信北美食物系统理论和成果将有助于指导都市农业纳入我国城乡规划工作。
感谢伊利诺伊大学张庭伟教授为本文提出宝贵意见
注释:
① 不同文献中出现的“food planning”和“ food system planning”实为同一个概念,前者是后者的简称,如同交通规划和交通系统规划之间的关系。
② 详见网页: http://guide.buylocalca.org/
③ 详见网页:http://www.planning.org/nationalcenters/health/foodprinciples.htm。
④ 详见APA 食物系统规划网页:http://www.planning.org/nationalcenters/health/food.htm。
⑤ 《规划》(Planning)2009 年8-9 月“食物”专刊,详见APA 网页:http://www.planning.org/planning/open/aug/。
⑥ 详见网页:http://www.planning.org/nationalcenters/health/foodprinciples.htm。
⑦ 详见网页http://www.planning.org/nationalcenters/health/pdf/apapchfoodsystemplanning.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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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王枫)